具有传奇色彩的徽州府坐落在安徽、江西和浙江三省交界处,是一块儿面积仅1.25万平方公里的山区,晚清地理著作《皇朝直省府厅州县歌括》概括道:“徽州府在省极南,所辖六县歙为首,休宁祁门婺源角,绩溪府北黟西守。”,诗歌指出徽州府所辖范围大致是今天的黄山市、绩溪县和江西婺源县。徽商的团体,源自南宋时期,在元末明初发展到鼎盛时期,一直到1840年鸦片战争后才逐渐走向没落,前后历史长达600余年,而鼎盛期更是称雄整个中国达4个世纪之久。徽商是如何变得富可敌国?又是怎样在封建王朝中立足,并在封建时期的商界称雄称霸如此长久的?
古徽州地理位置极为特殊,三面临山,南部则是江海险滩,地理位置偏僻,自古以来鲜有战乱波及,而农业也因地势的原因而显得较为落后。宋代以来,战争频仍的中原大地上,百姓饱受生灵涂炭,为躲避战乱,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来到徽州这个隐世一般的地方落脚生根。随着定居徽州的人口基数越来越庞大,农业不发达带来的问题越来越多,耕地严重不足,粮食奇缺,百姓的生计越来越成为一道难题。12世纪开始,徽州人不再甘于固守在贫穷的土地上等待周边的接济,而是开始迈出这片故土,务工经商。正值南宋将都城迁至杭州,加之徽州南邻江海,水路发达,给徽州人经商带来了巨大的机遇。
由于徽州三面临山,竹木资源丰富,给徽州人带来了丰盛的物质资源。明清时代流传的一首名为《前世不修》的歌谣唱道:“前世不修,生在徽州。十三四岁,往外一丢。”在那个安土重迁的古代中国,徽州人十三四岁就开始走出家门,远离家乡,外出求生。正是这样敢闯敢拼的精神,才造就了后来的徽商。
徽州虽地处山区穷乡僻壤,但因历史迁徙的原因,在战乱纷飞的年代,许多世家大族将自己的宗族迁徙至此,带来了繁盛的儒家文化,因而自徽商一开始便形成了“贾而好儒”之风。不少徽商从商之前就曾知晓诗书, 粗通翰墨,而在从商之后也不忘时刻保持学习,南宋时期,徽州作为朱熹这位儒学集大成者的故乡,人们读朱子之书,取朱子之教,秉朱子之礼,儒学在这里蔚然成风。因而,徽商与儒学形成了密不可分的关系。儒家伦理孕育了徽商精神,主要表现为敬宗收族、忠君报国、团结协作、吃苦耐劳、开拓进取、诚实守信、乐善好施、勤劳节俭和崇尚文化九个方面正是因为儒学的影响。特别是诚信等品德成为了徽商的立足之本。将“德”摆在“利”之前的精神促使一代又一代徽商长盛不衰。
儒学对于徽商更为重要的影响,是使徽商形成了以“宗族”为本位的人文规范,因而徽州人形成了宗族、 同乡观念重的特点,不管到何地做生意,他们总是能结成徽帮,拧成一股绳,徽人经商的原始资本来自宗族,雇佣的伙计也大都是族人,更是依靠宗族的力量在商业上形成垄断,强化竞争力。
不得不提的是,在儒学思想的影响下,徽商和政权建立了密不可分的联系,徽商喜欢结交文人、攀附官宦。兴儒入仕是徽商的终极追求。他们力求向封建官府转化,跻身于缙绅的行列。商人与官府、地主结成三位一体的牢固格局,注定了徽商是封建文化的产物。在乾隆下江南之时,徽商表现踊跃,为形成的开销和行宫的建造出资出力,形成16名盐商同时加官进爵的前所未有的历史局面。并依托政权的力量形成以盐等产业为代表的行业垄断,促使徽商在封建社会能一直保持鼎盛。同时也注定了在19世纪封建社会瓦解的时候随之没落的结局。
不过徽商的儒式经营之道确实值得人们学习。一方面:家庭传统,学而优则贾。徽商一直奉行儒家文化,不仅在从商前一直坚持学习,即使在做生意的时候也不忘学习,这种品质让他们的视野更为开阔,更能把握时局和政局,使从商之路更加顺畅。其次:勤俭吃苦,守信不欺。由于三面环山,境内的自然条件比较差,因此养成了徽州人不怕艰险,勤劳能吃苦的精神,虽然徽商以经商和盈利为重任,但是他们却将诚信,道德,信义,视为基础。其三:徽商合伙经营,重视团结。商人出钱伙计出力,但是同样属于企业的经营者,都有分红的权益。六经营的范围广,活动的地域多,这大大有效提高了消费人群,更提高了他们的收益。
今天的商人,大都将“赚钱”作为自己的最高目标,大都为了赚钱而赚钱,而反观那个年代的徽商无论创业初期还是富裕后,大都能保持勤劳节俭的生活作风。明清时期徽商多是“弃儒从贾”,而且为贾后仍坚持不断地读书,他们的文化水平并不在一般的“士”之下。他们擅长心计,并能掌握各地市场变化的规律,这与他们的儒学背景分不开。更为重要的是,他们将诚信作为立身行事的指南,特别是作为商业活动中处理买卖关系的基本准则。而在儒、道思想的影响下,徽商也有超越“利”字的更为崇高的动机,他们相信自己的事业有着庄严的意义和价值。徽商在发迹之后,兴办义学、乐善好施、筑桥修路、救灾济荒,担负起社会责任,真正能做到达则兼济天下,这些精神放之今日也是依然很有借鉴意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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